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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不贪污不受贿》 抖音 @许右史
很多人说明朝亡于东林党,但是东林党里并没有贪官污吏大奸大恶,反而历史上留下的都是清廉正派的记录,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国家产生危害呢?你是京城里的一个七品小言官,没钱、没权、没人巴结,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最近你母亲生病,妻子生孩子已经欠了一大笔债,可你还得继续借钱,因为娄阁老要过60大寿了,他不但是朝廷的大官还是给你金榜题名当进士的主考官,取你上榜就是你一辈子的恩师,尽管你的名次很低,只有三甲100多名很不起眼,可于情于理你都要给他大寿送一份厚礼,否则别人会说你忘恩负义。
娄阁老起初在江南开书院授徒,大家都说他清廉正派桃李满天下,朝廷里好多官员都是他的门生,他们这些人不贪污不受贿,也不和宦官来往,经常在一起聚会,名声越来越大,你很想进他们的圈子,却一直没有机会,显然他们看不上你这样的小官,阁老大寿那天,你典当了妻子的嫁妆还借了高利贷才置办好寿礼,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进了相府里头热闹非凡,一眼望去都是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他们带的礼物一看就非常昂贵,衬托的你非常寒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你不仅感慨万分,同样是20年寒窗苦读为何就我如此困窘不堪难以做人呢,人群中高高在上的娄阁老远远看见你,好像看透了你的心思,议会结束后他居然招呼你单独留下说话,你受宠若惊,惶恐不安的问,蒙恩师错爱,不知有何吩咐,娄阁老微微一笑,这里有份奏章,明天属你的名字递上去,不要怕,老夫自有安排,你回家一看是皇上因为国库空虚,军饷不足,想要开征矿税,奏章里大义凛然的反对,坚持非常激烈,看的你汗毛倒竖,你知道这就是当炮灰,估计也没啥好结果,但阁老的托付拒绝他的话,只怕前途尽毁,你思前想后,把心一横,没有阁老照应进不了他的圈子,我这穷官也是做不下去了,不如富贵险中求,果不其然奏章送上去之后是龙颜大怒,锦衣卫立马把你拿下,一顿庭仗打得让你痛不欲生,此时娄阁老慢悠悠出来说,皇上,此人虽然言辞狂悖,但也是一片忠心,开矿加税是与民争利,老百姓会觉得这是搜刮民脂民膏,有损皇上圣德,皇上是尧舜之君,要从谏如流。娄格老一说陈阁老、张尚书、李侍郎等等,很多人纷纷附和,整个大殿居然没人站在皇帝一边,把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但也无可奈何,增税的事情只能作罢,你回家养伤时为民请命的美名很快传遍了,大家都夸奖你是当代的魏征,探望你的人络绎不绝,送来的礼金把你多年积欠的高利贷都给还清了,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娄阁老也开始邀请你参加他们的聚会,这下你终于有靠山了,过了几个月你被外放到江南某大县当了知府,这是个有名的肥缺,还是娄阁老的老家你喜出望外,对阁老千恩万谢,上任后你才明白为何阁老他们不让皇上收矿税,这其实有好多矿场,采煤的采铜的利润丰厚,可谓日进斗金,他们要么是阁老的外甥家的,要么是阁老女婿家的,还有御史亲戚家的,他们都是阁老聚会上那些大官的亲戚,你恍然大悟,苦笑不已,想到自己在朝堂上为民请命反对开征矿税,到头来是为了给这些官绅老爷们拼命和真正的老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每次下乡收税看到的农民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像难民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鱼米之乡。
征税的难度很大,你只能放任如狼似虎的衙役官差,打得下面血肉横飞满地哀嚎,逼的农民又把口粮种子都交出来的,有卖地交税的,你纳闷这富足的地方怎么会这么惨,一翻土地账簿才明白原来娄格老在本县有良田10万多亩,还有刘侍郎家的、周御史家的加起来又是10万多亩,各种官绅家的土地竟然占了全县良田的7成,官绅的地产是免赋税的,可是一县的赋税有定额,官绅不纳粮,只能让穷人多纳粮,难怪风调雨顺的年轻农民都如此穷困,如果遇到天灾只怕是要人相食了。
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帮恩师娄阁老照看好这些产业的,师爷还说娄阁老是清官,当年徐哥老家有50万亩地,你想起来去年皇上要封自己儿子做亲王要赏田宅想给2万亩地,这都被一群言官骂得非常难听,娄阁老他们也极力阻止,最后只给了1万亩现在皇帝三个月没上朝,这些官绅竟然比皇亲国戚还富有得多,难怪他们两袖清风,根本不需要贪污受贿,也能过上逍遥自在,锦衣玉食的生活。
后面几年你把官绅们伺候得很好,阁老也照应你,很快从县里升到了府台,又升到了巡府。此时的你已经参透了为官的窍门,你管的那个省盛产茶叶,茶商都很有来头,比如陈阁老的外甥,有刘太傅的侄子,你知道让他们开心,阁老们就开心,于是你随便编了个借口,上奏说今年茶树病虫闹得厉害,茶叶几乎绝收请减免茶税,上面自然准奏,这样一来朝廷原本有100万两银子一年的茶税收入,最后只剩下10万两,整整90万两被茶商净赚,他们都说你是青天大老爷,内阁老爷们得到好处也都夸你是个能力,最后娄格老退休前把你调回京城当了户部侍郎,你一身锦绣得意洋洋的回到京城,这些年朝野舆论都由你们控制,天下的官绅地主都向着你们,你们占住了各种官职,皇上想问官绅收税你们反对,皇上要干事对你们没好处的,你们就躺平,最后一事无成,你们确实不贪污受贿,可你们的势力越大,老百姓就越穷困,国家也越没钱,水灾、旱灾、蝗灾,没钱赈灾,农民受了灾还要交赋税,只能卖地成为流民,田地一旦归了你们这些官绅从此就不在纳粮了,国库就更加空虚,经济上的官军发不出军饷,连打败仗失去独立的饥民铤而走险揭竿而起,这一扣一环步步都是下坡路,皇上缺钱急得团团转,只能重用太监,太监们掌权后押上了你们的财产,动辄找借口抓你们的人坐牢,向你们敲诈勒索,你慌了神头晕脑胀,请教已经退休的恩师娄阁老,天下事糜烂成这样该怎么办,阁老微微一笑,兴亡自有天意,非人力能扭转,我们读圣人书,最要紧的是不能同流合污,官做不下去了就别做了,先保住家业,等以后天下太平自有明君,圣主出世,只要我们帮天下士绅说话,只要天下士绅都夸赞我们,还怕皇帝不给我们官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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